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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 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

蔡家有女初長成,天性善良又單純。
工作能幹又認真,名傳本莊和鄰村。
人人爭相來打聽,這樣媳婦哪裡尋。
趕忙來把媒婆請,速為小兒去提親。

俗話說:千里姻緣一線牽,台語有句諺語:香花無亂開,姻緣無亂對。
從媒婆們為丁家三公子向蔡麵父母親提親的過程來印證,古人說的話真是一點也不假。
「光陰似箭、歲月如梭,是句老掉牙的詞,但確實是如此。
轉眼之間,愛睡覺的我已經長大到適婚年齡了,媒婆很自然的會上門說親。」
「我從小就喜歡田裏的活,總是不去上學,偷偷的跑到田園裡工作,
年紀小的時候,就當父親的小幫手,漸漸學會如何種菜、種稻米、種花生、、、等田裡的工作,長大後自然熟悉農家的一切事務。」
     「哥哥當兵的那幾年,田裡的工作,從插秧到收割,園裏摘花生,玉米等無論是工人的安排甚至農作物運送、販賣,全是由我一手包辦。
事後那些幫忙收割的人一直對著父親誇獎我,說我很能幹,處理事來有條有理的毫不紊亂,將來一定是有福氣的人才能娶到我。」
     「父親聽了很高興,對我的能力相當肯定,但是當時的社會是重男輕女,
他曾對著母親感慨的說:『她為何是個女兒身?如果是兒子的話,該有多好!』」
「這個風聲傳出去之後,迅速轟動了整個村子,對農家來說,最喜歡娶這樣的媳婦進門持家,絕對能興家又旺夫,難怪家裏幾乎天天有媒婆上門說親。」
「那時候的鄉村社會還是相當保守的,婚姻依然是憑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而定。
前後上門來說親的媒人,少說也有十個以上,別的我沒什麼印象,但是其中有三個人給我的印象特別深,因為她們竟然不約而同的都是為同一個人來提親。」
「第一個媒婆來時,對著父親說:
『我是專程為你家三小姐來說親的。』
『替哪一家來的?』
『隔壁村的丁家,我覺得他們兩人很相配,所以自動來說親的。』
『男孩子的人品怎麼樣?』
「媒婆一聽父親沒有反對,於是開始鼓起三吋不濫之舌,說個不停:
『說起這個丁家,有五個兒子,祖先留傳下一塊土地,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人家,也算是有產有業的,
妳女兒嫁過去之後可以不愁吃不愁穿,更不會吃苦,這點我可以保證,你們大可以放心。』
『這個年青人排行老三!脾氣很好,無不良嗜好,什麼抽煙、喝酒、賭博都不會,為人是忠厚、老實、勤勞、認真、肯吃苦打拚!
不是我在替他吹噓,他在整個村莊的風評,你可以去探聽,誰不稱讚?像這樣一個有為的年青人,就算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…。』」
 「劈哩啪拉說了一大堆,父親趕緊制止的說:
 『我知道了!不過這門親事先得讓我們討論一下,最起碼也該問問我女兒的意見才行,改天再回覆妳消息好不好?』
「媒婆還想繼續說,父親趕緊制止,其實他心裡根本捨不得把我嫁掉。」
  「隔日,父親召集了所有親朋好友來家裏商量,不過多數人的意見,都不贊成這門親事,媽媽總結大家的意見:
 『這家的兄弟太多了。兄弟多妯娌當然也就多,朝夕相處,彼此之間難免有些閒言閒語的,也許還會為了小事起爭端,
咱們麵兒的個性又不喜歡和人爭吵,嫁過去之後一定會吃虧。』」
「爸爸一聽,有了拒絕的理由,所以當那位媒婆來聽取回音時,一口就回絕了,這門親事照理說應該就沒有下文了。」
     「只是說也奇怪,過了一個月多久,另一個媒婆又上門了。
第二個媒人上門第一句和第一個所說的差不多,但是她話只說一半父親立刻就接著說:
『丁家有祖產,家裡有五個兒子,是不是?』」
 「媒婆有些意外,父親接著說:
  『妳已經是第二個為她來說親的。難道妳也是自己來,不是丁家母親讓妳來提親的?』
『當然是我自己來的,我也是來來去去打聽好久,才想要賺取這個媒婆錢,只問你一句,你有什麼意見?』」
    「父親說:
  『丁家兄弟那麼多,咱們麵兒嫁過去肯定會被欺負…』
    『你的意思就是不答應。』
    『要答應的話,第一個媒人來說親的時候就答應了,妳也不會來這裡了!』」
「第二個媒人也是無功而返!但天下事就是有這麼湊巧的!俗話說有一就有二,有二就有三,無三不成禮!
第三次來了個村裏最資深的媒婆,從事這行少說也有二十年,這位不愧是經驗比較豐富,知道怎麼做成功機會比較大。
她一進門,先與大家話家常,兜了一個大圈子,完全不說作媒的事,等閒聊一陣之後,才說出來意,她提的竟然和之前兩人說的是同一個人。」
「父親聽完先是一楞,然後說道:
     『唉!麵兒和丁家還真是有緣,怎麼連妳也是為他們而來!到底這門親事該不該答應呢?』」
「父親還是不願做決定,就回覆媒婆說:
      『等我們考慮好了再告訴妳。』」
「然後又再度召開家族會議,討論半天,還是沒有結論,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等父親的答案,大廳裡一時間靜了下來;
沒人知道該怎麼接話,倒是自始至終不發一語的姑婆開口了,轉身對父親說:
 『你們反對這門親事的理由真的有些牽強?只因為人家兄弟太多就不答應,天底下兄弟多的家庭到處都是,
照你們的說法,難道他們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,該打一輩子的光棍!
嫁女兒主要是看男方的人品,既然他的品性不錯,我們又有什麼好嫌棄!
何況兒孫自有兒孫福,麵兒嫁過去是好是壞全是她的命;你們為人父母的也不必太固執了!』」
「因為姑婆是家族中很有威望的長者,大家都很敬重她,這一番話,讓父親心裡開始想:
『難不成這真的是一樁上天註定的姻緣,不然怎麼會一連三個媒婆,都提同一件婚事?
對啊!兒孫自有兒孫福,再說女大不中留,留來留去會留成愁,
雖然不捨得,但是她最後還是得嫁人的,這門婚事說實在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。』」
「姑婆的一席話讓父親答應了丁家的這門親事,正如俗話所說: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。」
    天一成親之後,生活一定有所轉變,人生際遇會變成什麼樣子呢?